很穷的啵

我逃不出这小小村庄,却爱上了一只在月下长啸的狼。

【苏美】风信子(一)~(六)全

之前断断续续地发太零碎了  现在全篇一次放出
普通人的现代AU  Solo参军梗  本文HE
大概就是Gaby和Illya都搬到美国以后三个人一起长大的故事 
严重ooc  意识流  私设Solo比Gaby和Illya大两岁
他们都父母双全  没有疾病  三家人关系很好 
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平凡的世界和一段平凡的生活

可以接受请往下↓


(一)
现在是一月份。

Illya刚刚到这里,美洲的阳光让他有些不适应。他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要跨越一个大洋到美国来定居,他也懒得知道,他才十二岁。

这里比莫斯科暖和多了,甚至是热。Illya一边想着一边脱掉了身上卡其色的外套,高领的黑毛衣服帖地架在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更修长了。

俄罗斯来的金发男孩倚在车门边,摆弄着新家的钥匙,它们彼此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但不刺耳。这个比同龄人高出一截的来客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的父母没有把住址定在纽约的市中心,那里太过繁华和拥挤了,而美国人又总是热情洋溢,在北欧的冰天雪地待惯了的他肯定很不适应。相反的,市区边缘的小镇让他觉得安定与闲静,除了这令人略感燥热的气候。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这里的植被如此繁茂,Illya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被一大片绿色的屏障吞没了。不不不,他还穿着黑色的毛衣,他的头发也没绿。

就在Illya盯着几株他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出神的时候,母亲的声音传了过来。“Illya,来见见你的新朋友。”他才回过神,将钥匙放进裤子侧边的口袋里,然后转身上了台阶。

“这是……”母亲还没来得及介绍,Illya就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闪到了自己面前。

小小的女孩抓着他的手,仰起头来看他,眸子里充满了兴奋的喜悦。“你就是Illya吗?你可真高。”她眨了眨眼,对这个新邻居十分好奇,“我叫Gaby,是从柏林来的。”

Illya低头细细打量着这个还没有自己肩膀高的女孩。她扎着侧马尾,发束末端带着些卷曲柔软地搭在肩头,他从那双与主人发色相近的栗色瞳孔中看见了自己。

她真可爱,男孩想着。

“你好。”但说出口的只有这短短的单词,并且听不出什么情感。
男孩的母亲轻轻地揉了揉Gaby的头顶,温柔得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别介意Gaby,他就是这样的。”后者闻言听话地点了点头。

于是她又转头对Illya说:“Gaby和你一样大,不过她前两年就搬来这里了。你跟她去熟悉一下环境吧。”

还没等男孩反应过来,女孩就拉着他跑下了台阶,他有些慌张地回头,看见母亲在身后笑得柔和。

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Illya边被拉着走边想。

很快Gaby就带着她的新朋友在这附近都走了一圈,因为她对这里了如指掌。但除了感叹新环境确实跟自己的家乡很不一样以外,Illya实在没法记住哪家哪户住的是谁,他们都种了什么,这些名字和植被对他太过于陌生了。但他清楚地认出,在一户装饰简洁但却十分崭新美观的人家的院子里,种着一大片风信子。什么颜色的都有,但并不显得杂乱,它们随着风微微摆动,在男孩心里的湖面上划过,带出小小的波纹。

他被吸引了,他看着它们发呆。

“Illya?”稚嫩的呼唤声将他拉回了现实。男孩收回目光,换了个角度跟那双栗色的眼睛对视。

“那是Solo的家,”女孩说这句话时,嘴角勾起弧度,像是得到了糖果一样开心。“Solo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今天出去了,改天我会带他去找你,你们一定会喜欢上对方的。”

Gaby说对了,那是后来的事。

“现在到我家去坐坐吧。”她拉起Illya的手,“我妈妈准备了果汁和蜂蜜蛋糕。”

男孩本来想拒绝的,但他现在已经到了Gaby家门口了。

而且他不太喜欢吃蜂蜜蛋糕,他觉得那东西太甜了。

于是他现在面无表情地喝着果汁,看着对面的女孩吃得起劲。

“砰——”

门没上锁,只是半掩着。一个身影撞进来,倒在了地上。

“Solo?!”Gaby一瞬间就丢下了叉子,从位置上站起来。

(二)
“我发誓这是你被打得最惨的一次,真的。”Gaby将Solo扶到桌子边坐下,然后从储物柜里拿出了药箱。

Illya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个拿着水杯都因为疼痛而有些微微颤抖的男孩,他黑色的小卷毛毫无生气地搭在额前,看起来十分柔软。白皙的皮肤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痕,非常刺眼,新的那些还在流着血。

“Napoleno Solo,”女孩边打开药箱边说,“你已经14岁了,就不能学着自己处理伤口吗?”Illya看向那个普通的盒子,里面的药品摆放整齐、分类正确,看得出主人的细心与严谨。

“反正都有你了,我还学来干什……嘶,疼!你就不能轻点吗?”Solo皱着眉头看向蹲在他脚边的Gaby,眼神里有几分嫌弃。

女孩的语气恶狠狠的,“疼死你算了!”但她手上的力道却轻柔了不少,说完之后似乎还勾起了嘴角。

Illya看着两人和谐的画面,再次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果汁。

他们聊得那么开心,我是不是很煞风景?要不要先走?要,不要,要,不要……

就在金发男孩数杯子上的花瓣数得出神并打算回家的时候,对面传来的声音像警察一样揪住了想要偷偷溜走的他。

“Hey,这是新朋友吗?Gaby你怎么不跟我介绍一下。”那是少年的,清亮而不稚嫩的嗓音,字句的停顿之间他听见属于北美红雀的晚冬的聒噪。

黑发少年刚才一直低着头,导致Illya现在才看清他的脸。少年的五官十分精致,从额头到下巴都像是天神细细雕琢出的,微翘的嘴角如同出没夜间的狡黠的猫儿。

但是最吸引男孩的是那双眼睛。那双湛蓝得发亮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璀璨的宝石,让他想起了阳光照耀下粼粼的贝加尔湖。那双眼睛就是会流动的湖水。

小小的Illya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可以形容面前的美利坚少年,他太好看了。

“噢,他是俄罗斯来的Illya,我们的新邻居。”Gaby头也不抬地说着。

“Illya?你好,我叫Solo,Napoleon Solo。”他对男孩笑了笑,友好地伸出手。

俄罗斯男孩礼貌性地回笑,他没敢用力握手,只是就着交握的姿势碰了一下。“你好,Napoleon。”他有些别扭地叫着对方的名字。

Illya感觉自己的耳尖有点烫,即使他明白从自己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别介意。”也许是怕Solo觉得他有些冷淡,小女孩这样说。“他就是这样的,不用放在心上。”说完她还安慰性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啊他的语气真像我妈妈。Illya在心里小声地想。

“Solo你今天居然没说我的语气像你……”

“Gaby!快来帮Daddy搬东西!”‘妈妈’还没说出口,就被女孩父亲的呼唤打断了。

“我知道了!等会儿过去!”Gaby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大声地回应着。“就差包扎了,Illya你应该会吧。”她站起来扔掉刚才处理伤口产生的垃圾,对一脸惊讶的男孩说,“他就交给你了。”

还没等他反应,Gaby就已经走到了门边。“我很抱歉,但我必须要去。”

其实她撒了谎,她说那是个新朋友快速熟络起来的好机会。

于是剩下两个男孩面面相觑。

“这些伤是怎么弄的?”Illya小心翼翼地给Solo包扎,还不忘询问。

黑发少年看似毫不在意地继续把玩着杯子,“被那几个野蛮孩子打的,没死应该算很不错了。”

听到Solo无所谓地说出这句话,Illya不由得心头一紧。

“为什么不还手?”

“我完全打不过他们,还手了只会被揍得更惨。”他放下杯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

“我父母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好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Solo这样说。那双大海一般湛蓝的眸子里露出了哀伤的神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滴出水来。“他们经常不在家,告诉他们也没什么用。”

Illya抬起头来看着他的侧脸,逆着阳光显得十分柔和,但他不快乐,一点也不。他知道。

“嗷!你力气真大!”少年在他打上蝴蝶结的时候突然叫出了声,吓得男孩赶紧看向自己手上白色的绷带。

“I am sorry!”年纪较小的男孩看起来慌张极了,手忙脚乱地解开绷带重新系上。Solo被他逗笑了。

Illya熟练地收拾着箱子,就像那是他自己的东西。“我该走了。”他站起来。

“那我呢?”Solo跟着说,“你背我回去吧。”他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双腿,又无奈地耸了耸肩。

Illya只好妥协。

蹲下身去背起Solo的瞬间男孩才发现这个黑发少年比自己矮了差不多半个头,即使他们相差两岁。并且少年的身板比起同龄人要小上一圈,背起来几乎不用费力。

难怪会被人欺负。Illya想着。

他们跟Gaby以及她的父母告了别,在柔和的阳光下缓慢前行。
男孩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或许是美国的天气对他来说过于暖和,也可能是背上的人把双臂牢牢地环在自己颈侧。当然后者的因素更多一些。

“你的身体真暖,我还以为生活在那种冰天雪地的人都是冷冰冰的。”

Illya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现在脑子里有点乱。“可能是我穿得比较多。”他只好说了这个。

然后换来了背上少年爽朗的笑声,他能感受到这笑声根本抑制不住。

但是男孩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好像也没有那么好笑。

“到了。”Illya站定在房门前,好让Solo拿出钥匙开门。

映入眼帘的房间干净整洁,阳光从玻璃窗透进给屋子蒙上了温暖的色彩,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点缀。但是这里和他背后的少年一样耐看。

金发的男孩轻轻放下Solo,起身时他听见对方这样问自己:
“你会常来吗?”那双大眼睛里有一半的期待,也有一半的疑惑。
虽然男孩自己也有一双蓝眼睛,但Solo的实在过分漂亮了,以致于他差点沦陷在那眼睛的海里。

“我会的。”Illya做出了保证。“而且你的风信子真美。”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下意识地。

少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的嘴角翘得更高,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若是喜欢,那它们都是你的了。”

(三)
日子总是越过越快,他们也越长越高,门前庭院里那片风信子仍一年年地谢了再开,就像如约而至的春天。只是Illya搬来之后,Solo就再也没有受过欺负,他扮演着那个保护者的角色。

美洲少年一直都很享受平淡惬意的日子,而这种感觉在有了Gaby和Illya之后愈发强烈,他想就这样跟他们过一辈子,在这个令人安心的小镇里。

但是他还想做些什么,在那之前。

这不是Illya第一次带着Solo去跑步,却是第一次没有看到那个女孩带着焦糖色的甜蜜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两人都疑惑地看向对方。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他们都脱掉了当初的懵懂与稚嫩,出落成为挺拔的少年,而那个像是蜜糖一样甜甜的女孩也越发的成熟与优雅,落落大方。可是三个人的身高差还是没变,从始至终。

“你说Gaby去哪了。”较高的少年扫视了四周没有发现目标,转过头问。但他的视线仍停留在敞开的门上。

身旁的Solo扁了下嘴,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圈,“我猜她应该在房间里看电视剧,忘了时间。先进屋吧,”他用那双好看的蓝眼睛催促着对方,“我好渴。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院子里。

“说真的那个小姑奶奶要是再一边看什么苦情剧一边唠唠叨叨一边哭我保证电视机活不过今晚,我受够了。”

Illya开始抱怨的时候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得很近了,而Solo只是在旁边无奈地笑笑,天知道这句话他说了多少次了。

“那叫虐心。”上一秒俄罗斯少年嘴里还念着的人突然从车底下仰躺着滑了出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而且我听到你说我坏话了。”Gaby是成熟了很多,她直勾勾地盯着Illya,眼神里带着些挑衅意味,但鉴于她现在的姿势和手臂内侧不小心蹭到的油和灰,‘优雅’这两个字可以去掉了。

然而那双蜜棕色的眼睛看到他们的时候,Illya正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身后的人,在他没看清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之前。

很好,Gaby,今天绝对不会饿着了,就算不吃零食也不会。

“噢我亲爱的Gaby,你什么时候变成汽修专业的了,还这么突然地从车底钻出来。”黑发少年不紧不慢地说着,特地在‘亲爱的’这个单词上着重。

不出意料地,女孩的眼神里添了几分得意,“这只是一项技能,Solo。就像那个俄罗斯大个子总会下意识保护你一样。”说后半句话的同时她的视线回到手中的几个零件上,接着漫不经心地开始摆弄。

“Well,说得有道理。”美国人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胜券在握一般的笑容,“你说是吗?Peril。”他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同伴,但却只看到了被运动衣包裹的宽阔的后背和一个金色的后脑勺。

下一秒苏联人就迅速握过他的手腕并往屋子里拽。“别跟她说了,快走我要喝水。”Solo听话地被牵着走,明显地看到Illya的脖子全红了。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心里的小Solo这样说。

Gaby目送着他们进屋并且目睹了全过程,她觉得自己现在就饱了,还非常想唱歌,非常想。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可是她现在就在车底啊,亲测无效。

当Solo提出参军的想法时,另外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地表示支持,这让他有些意外。从前欺负他的几个野孩子或许早就搬出了这个地方,Solo甚至不记得他们的样子——可能是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没有多想,只是出于一个少年的执着。

在那以后Illya每天都带着他做体能训练,这很正常,但他不明白为什么Gaby一定要帮自己做饭,还制定什么‘Napoleon Solo个人食谱’,这让两个男孩有些头疼。

“Gaby你听我说,”Illya决定再次进行劝说,“Solo的一日三餐让叔叔阿姨来负责就好了,你忘了吗他们已经回来了,不在外工作了。”

“Yes。”Solo在旁边附和。其实他自己也会做饭,但是每次都被Gaby嫌弃,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怀疑过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女孩不耐烦地回答,“但是我觉得我更了解他的饮食习惯。”手中的资料翻了页,上面的图文密密麻麻。

见Gaby不为所动,Illya又说:“这样你就没时间看电视或者逛街了,我不认为你……”

“我知道怎么做了!”只见女孩尖叫一声,然后兴奋地跑进了厨房,留下金发少年愣在原地。

Solo看似遗憾地叹了口气,走过来拍拍俄罗斯人的肩,然后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

“没关系,你陪我吃。”尤其是他看到黑发的同伴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

真·的·是·没·关·系。

Illya现在想把厨房拆了,但或许不用他动手。

当他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厨具碰撞的声音时,他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四)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Gaby的手艺意外地不错。

“真比你做的好吃,cowboy。”这是Illya在喝汤时给出的评价,而Solo十分同意地点了点头,“可塑之才。”

Gaby对此感到很满意,她决定每天都要亲自下厨。这让女孩看起来像是恋爱了,就像那些给心上人做便当的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但是每次别人问起她都用一记白眼回敬。“我是在帮隔壁的俄罗斯傻瓜照顾他男朋友。最好的朋友?不,他们太蠢了。配不上我。”即使嘴上再不承认,大家都明白Gaby对他们的感情是谁也比不上的。

她又一边嚷嚷着一边准备点心去了。

“你居然就这样18岁了Solo!真不敢相信!我刚来那会儿你就这么点大。”Gaby一边感叹时光的流逝,一边比划了个差不多的高度,她手里还拿着本日历。

金发少年从报纸中抬起眼瞟了她一下,然后整个人躺进沙发里,当然,他的半条腿还在外面。小幅度地调整姿势后,少年继续看起了报纸。“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一种过来人的语气。

偏偏Solo就那么合乎时宜地出现在了厨房门口,端着果汁和茶。“要是我没听错的话,刚才好像有人把我比喻成了某种吃潲水的生物。真令人不悦。”他一手撑着门框随意地站着,也随意地笑着,身上带有花边的明显是小女生的围裙给那双蓝眼睛增色不少。

Illya就这样被震住了。cowboy随便穿点什么,随便牵动下嘴角都那么好看,他真的完全移不开视线。尤其是那双眼睛也在看着自己时。

“得了吧Solo,”女孩再那两片海洋交织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打破了沉默,“猪的全身可都是宝。”

于是美国人在收回目光的同时耸了耸肩,继而端着盘子走到客厅中央。他俯身放下手中的东西,剪裁得当的长裤勾画出他的腰线,托盘与台面轻轻触碰发出的声响跟第一个字音叠在了一起。“那么某人就是一颗过于发达的白菜。”
Gaby表示没眼看。

“干杯!庆祝Napoleon Solo先生18岁了! ”百米外就能听到少女的欢呼,她一脚踩在桌沿,一手高举着颜色艳丽的果汁。

solo拿起手边的杯子向Gaby示意,接着抿了一口。“Thanks.”他淡淡地说,嘴角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因为真的高兴而上翘,像极了一只高贵慵懒的猫。

“嘿!活跃一点!”少女不满地抗议,“每次你过生日都是我最激动,好像我是一厢情愿。”她把脚放下来,直接坐在了10分钟前刚踩着唱生日曲的椅子上,然后仰头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

噢,Illya想,她这样真的嫁得出去吗?此时俄罗斯少年的表情真是难以言喻。

“别那样看我,”杯子应声稳落在桌上,“裤子终究是要洗的。”Gaby看起来毫不在意,还顺便把腿搁在了座椅的扶手上。

女人啊,女人。也不知道是谁心里的小人在说话。

“我说,”高个子的少年这才摘下深灰的鸭舌帽,伸手拨了拨自己的金发,“你们真的不想来点刺激的?”

“不想。”

“哦?”

完全没默契。

Illya将手伸进外套内袋,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玻璃瓶,里面透明的液体轻轻晃动,透着吊灯的形状。

“Wow!Illya你怎么搞到的!”女孩拼命想阻止自己发出惊呼,但她失败了,只好把音量降下来再说话。

少年得意地笑了,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Solo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不忍心泼他冷水。可最后还是说:“你那点儿小伎俩也就能偷个酒了。”

于是轮到Gaby嘎嘎大笑。

(五)
女孩惆怅地看着桌上东倒西歪的杯瓶和地上同样东倒西歪的两个人,惊讶于自己没有阻止他们。玻璃瓶里的酒已经喝得一滴不剩,换来的结果却是她连拖带拽地把两个男人搬上床,行吧,当做减肥了。辛辛苦苦收拾完一片狼藉之后那只毛熊一个翻身掉到了地上,女孩只好把不省人事的他再次丢上床。

“不是说自己练过吗?”她狠狠地朝没有尾巴的屁股来了一脚,“就这点酒把你整成这样,还把Solo也害了。不过他睡得挺乖。”

Gaby拐进卫生间洗了手准备撤退,鞋跟却踩到个东西险些摔倒。“什么玩意儿!”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马克笔,刚想随手一扔——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Oh shit,cowboy你该减肥了!”Illya推开身上的手臂艰难起身,醉倒的滋味还真不太好受。他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想保持清醒,一只手捅了捅还在熟睡的美国人。对方没反应,他瞅了瞅,看见solo额头上黑色的笔迹。可眼前晃得太厉害,他什么也没看清。于是越凑越近,直到双唇快要贴上另一个人的鼻尖。

Illya定了定神,缓缓读道:“I…love…Peril.嗯…”他力气不支跌在黑头发的人身上,“我也喜欢他。”哼哼了两声之后俄国人像中了子弹一般突然弹起,眼睛里的光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他看了又看,确认不是幻觉,然后陷入了沉思。

“你起得好早,”Solo揉着太阳穴翻了个身,“头真疼,不是吗?”可是旁边的人并没有理他,坐在那儿好像凝固了。“Illya?”成年人在床上转了个圈,顺势将头垫在那双长腿上,“你在想什么?”

“啊?”Illya看到腿上多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我……”

“噢等等,”蓝眼睛的主人皱起好看的眉,“I love Cowboy.这是什么?”他的嘴角轻轻上扬,“你喜欢我,不敢说,就写在额头上让我看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整个人又坐了起来。

“???”金发的大个子不明所以,“我喜欢你???不敢说???写在额头上???你在说什么啊……”

可是美洲豹一下子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他把手撑在墙上,隔着一个人,“你不喜欢我?”Illya嗅到危险的信号。

“我可没说!”他像被抓现行的犯人一样举起双手,“这张床作证。”

床?!作证?!Solo的嘴角无声地抽动,诅咒这只熊永远找不到女朋友。“不用想了,”他离开墙壁,“Gaby干的。”

“我就知道是她!”大个子在后面咬牙切齿。

“去洗脸了。”

在那之后,没成年多久的Solo就进了部队,临别前他吻了俄罗斯少年。只是蜻蜓点水般,Illya就愣住了。女孩在旁边看得心急,差一点就要帮他表白了。最后他说:

“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六)
在部队里的时间谈不上长也绝对不短,好在Solo与人相处融洽,日子也过得还算不错。尽管高强度的训练有些艰苦,但他一想这是自己要坚持的就咬牙忍下去了。何况家里毛毛躁躁的小女孩不时会打来电话让他安心,那只毛熊也在一天天长大,这令他经常会思考离开部队之后要做什么。

Illya每周都会给他寄信,信中总夹着一朵小小的风信子,那是从美国人家的后院摘的。每一封信都只有一句话,每一朵风信子的颜色也总是不同。第一朵花说“希望我能给你带来新的生活”;过了几周又是“你不在我都无法绽放了”;后来这些小花成了消息的传递者——“那个俄国人才过一个月又长高了!”或“那个小泼妇又为了她的头发跟父母吵架了!”而他最近收到的一封信最短:早点回来。Solo看着个性的字迹偷偷扬了嘴角,这四年的生活即将告一段落,他已经在自己的抽屉里塞满了Illya的信。他总是很感谢那天满园的风信子摇曳了金发男孩的视线,让自己进入到一个可以说是最好的人生。黑发男人又将目光移向桌子上用相框精致裱好的照片,上面三个孩子都笑得十分灿烂,一如那窗外和着蝉鸣的阳光。

“Solo回来了!”

当他提着包进门的时候,屋子里已经被气球和彩带装点一新,空中还飞舞着刚刚响过的礼花筒中喷出的彩纸。女孩一看见他就抱了上来,嫌弃他的汗味又不肯松手,那张小嘴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以后终于消停,用力地去吻男人的脸颊。Solo无奈地由着她乱来,手掌轻轻揉上小小的脑袋。见到家人的感觉实在太好,他一一跟他们拥抱,第一次体会到相聚是那么美好。

“Cowboy。”

低沉有力的嗓音中止了对话。男人转过身,看见一束巨大的红玫瑰和一双与它相得益彰的蓝眼睛。

眼睛的主人褪去了稚气,高大又英俊,站在他面前。他突然想起Illya初来乍到的样子,怯生生的;可现在他们对彼此都那么熟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金发男人走过来,在Solo面前单膝跪下。女孩的眼里瞬间盈满了泪光。

“我们结婚吧。”

男人极少见到这样的Illya,嘴角带着笑意,温柔地注视着自己。身高的缘故,他不怎么能从高处向下看着那个人,然而如今见到了,他竟产生出一种对方臣服于自己的感觉。

“当然。”Solo接过那束花,顺势将男人拉起,在他嘴角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哇哦!我也要谈恋爱!”

礼花筒再次被打响,彩纸飘落,夹杂在两人的发间。

正值夏天,他们跋山涉水,只为来一睹这贝加尔湖的景致。

“阿嚏!”走在后面的女孩打了个喷嚏,显然是衣服穿得不够。Illya什么也没说就扔给她一条围巾,然后拉着恋人走得更快了。

“见色忘友的混蛋。”

虽然自己对贝加尔湖早有耳闻,但没想到亲眼目睹却是如此震撼。那是望不到头的碧蓝,静静地躺着,像是上帝嵌入的水晶。湖水与天空几乎没有分界,一大片一大片地交融,淌进Solo的心里。平静的水面上偶尔划过一两只游船,荡出的圆圈像跳华尔兹时女士旋转的裙摆。

“你知道吗?”身边人浑厚的声音响起,“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时,就想起了它。”

黑发男人转过头来看他的侧脸,看他睫毛的扇动,好像下一秒就要从那里飞出蝴蝶。

“每次我望向你的眼睛,都会觉得自己沉沦在了湖里。”

Solo没说话,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Gaby看见日光投下,他们手上相同的戒指开出了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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